2013年4月12日星期五

夜痕·第一章 特别篇 《遥遇》


五年前

  静谧的夜里,晚风萧萧的拂过,为新一天的开始掀开神秘而多彩的帷幕。
  这个时候,一座高楼的天台上,一个身着黑色衬衫,外套、深色长裤的少年伫立着。他那黑色的发丝在夜风的吹拂下徐徐飘动,唇边依旧是戏谑的微笑。少年仰首,他那宝石蓝的眼眸在眼眶里骨碌骨碌地打转,然后于远处某个焦点定格。
  一秒,两秒,三秒……
  少年微微怔住了。
  “怎么可能……
  眯起双眼,他不再如往常般狂妄而不可一世。少年绷紧的脸庞只剩下以往少见的认真。他往后退去,闭起双眼、盘腿而坐,开始轻声吟唱:

                     她有双翅膀  一双蝙蝠的翅膀
                      美丽的双眼  迷人的笑靥
                        当她盘旋于夜空之时  
                      小心   下一个丧命的就是你  

  紫色的圆盘在少年脚下逐渐成型、扩大。圆盘中心有许多奇怪的古文字,它们交错从横,在黑夜的笼罩下泛着紫光。随着圆盘的出现,一对巨型蝙蝠翅膀伴着少年衣服的撕裂声从他的背后展了开来。
  “吾,名曰吾皇。”说着,少年站了起来,他衣领上的别针再地上圆盘发出的光芒映照下格外醒目。这枚别针是“K”字型的右上侧连接着一顶王冠。
  半晌,少年仰首,他的左眼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变得和他脚下的圆盘一样的紫。少年翘首遥望远处,悠悠念着:“黑天使……是你吗?”
  这时,少年面前凭空出现三张白色的卡片,它们整齐地列在少年眼前,轻轻地飘浮 ,卡身散发着一道道柔柔的白光。  
  “是‘过去’?” 少年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触碰其中一张较为光亮的卡片。卡片倏地向外发出更为强烈的光芒,然后渐渐聚集,照在了少年身上 。不消几秒钟,少年的身影就消失了。
  于是,夜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而那个衣领上扣着“K”字型别针的少年,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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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一个月后

  一个一身黑色装扮的少年站在市中心高楼的天台上,俯瞰大地万物。    
  夜已深,但他毫无睡意。
  苍穹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旖旎而迷人。少年微微抬起头来,凝望明月,突然想起某个人。
  那个不久前从研究室逃出来,刚好被他的“神眼”发现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过去”,还真是令他感到十分惊愕啊。
  少年眯起眼,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
  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某座高楼的最高处,似乎传来一阵阵的呢喃。
 
  “真想去见见那个女孩呢。”                            

                                                                     

  第一章 特别篇 《遥遇》 完

夜痕·第一章 《刚开始的夏天,是最温暖的呼唤》


  这个故事的开始,是由一个老套到泛滥的开头掀开帷幕的。
  晨阳照耀着大地,鸟儿在枝头欢乐歌唱,人们也开始劳动了。
  一个村庄里,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大小不一的房子。这个村庄的名字是“欢乐村”。虽然村民都不富有,但他们都有着一颗纯朴的心。在这里,大家都会互相帮助,不分你我。
  这时,一个脸上洋溢着满满欢乐的长发少女正朝村口走去。她边向一路上遇到的叔叔伯伯阿姨打招呼边踏着愉快的步伐走向村口外的一所建筑物——学校。
  “大叔,早!”
  “日莲姨,早啊!”
  少女身穿校服,校服上缝了个校徽和一行中文姓名:“陈初夏”。
  初夏是欢乐村村民的“开心果”。在欢乐村,只要有初夏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欢笑声。
  初夏一路走着走着,终于在二十分钟余后到达目的地。她抬起头来,打量眼前高耸的建筑物。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使她白皙的皮肤更显亮的。初夏扬起嘴角,自她身上溢出的尽是令人感到舒服的喜悦。
  由于欢乐村是一个较落后的村庄,所以里头只建设了小学。如果有人想升上中学,就只有到离欢乐村很远的小镇上去才有机会继续升学。但是,欢乐村和附近最靠近的小镇的距离至少要徒步三个小时才会到达,而且求学所需费用也不少,所以没有人会离开欢乐村,离乡背井到村外升学。
  到后来,直到有一个富翁发现到这样的问题的存在后这个扰人的问题才得以解决。据说,这个好心的富翁捐了一大笔钱,才建成一所中学。由于这个地方附近也有另一些和欢乐村一样没有建全教育设施的村子,所以这个富翁就把学校建在欢乐村和其他几个村庄伸延出来的道路的一个交叉点。这样,想升上中学的孩子就不必因为家和学校的距离远而放弃学业,或是天天花大把时间在往返学校的路上。不仅如此,这个富翁在逝世也把自己剩下的储蓄全捐给这所中学,以减轻所有学生的负担以及提升学校的设备。因为如此,所有到这间学校来上课的学生都视这个富翁为恩人。倘若没有这位好心人,大概到至今为止欢乐村及其他村子的孩子都没有机会上中学吧。

  初夏深呼一口气,就抬起稳健的步伐走进校园。在上到三楼后,她就转右,然后往三乙班走去。
  没进班多久,就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向初夏走来。初夏牵起嘴角向迎面而来的好友打招呼。
  “嘿,小箐,早呀!”
  小箐眨眨眼,也友好的回打了个招呼。
  “早!”
  没等小箐把话接下去,初夏就调皮地问:“嘿,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有什么打算?”
  “臭小夏,哪有人那么直接了当地问的啊?”小箐戳了戳初夏的额头,没好气的回答她的话。
  “有!我啰!”初夏嘻嘻地笑了笑,又说:“不过,说真的,你有什么计划呀?”
  “嗯,这么着急干什么?”小箐从一旁拉了张椅子,就在初夏的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秘密。”
  “哦哦,你居然不告诉我?”初夏眯起了眼,紧紧地盯着小箐看。
  “呵,明天是你十五岁的生日,我不会亏待你的啦!不用担心。”明白初夏不会对她怎样,小箐还是咧嘴笑了。
  “哼,不说就算。”初夏嘟起嘴,懒洋洋地趴桌上打算趁上课时间还没到打个盹。小箐见了猛地拍了下初夏的桌子,把她震醒,“懒猪初夏,别睡啦!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啦!”
  “哎哟,给人家休息一下也不给……你才大猪头咧……”说罢,初夏继续埋头睡觉。
  这时,一把甜甜的,姓的声音从初夏和小箐的身后从来。她们不用转头也可以知道,那是半年前才转校到这所中学来的学生。这位女学生不但成绩好,而且还是三乙班的班花呢!
  “嗨,紫欣。”由于小箐面对紫欣,所以她先向紫欣打了声招呼,而初夏则在紫欣走到她的身旁后才向她打招呼。
  “嗨”淡淡的笑了笑后,紫欣就回复了她平时的一脸正经。这让许多平时仰慕她的男同学都不禁叹为观止。“噢,紫欣的笑容真的好美啊!”这大概是所有男生的心里话吧。紫欣盯着课室里唯一的时钟,突然对初夏说出这么一句话:
  “初夏,待会儿美术节时我就坐在你旁边吧!”
  说完这句话后,紫欣就做走回她的座位,然后坐了下来,留下错愕的初夏。
  没过多久,校园里就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这一些令人发狂的叫声都是从三乙班传来的!
  但是,请别误会,这并不是陈初夏的尖叫声,而是一群“花痴”男生的尖叫声!
  “哦,不,我亲爱的小天使竟然要跟那个丑女坐在一起?”其中一个成绩超烂的男生吼道。这样“没脑”的行为惹来了身为初夏好友小箐的一记白眼。
  另一个男生显然没注意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向他射来,也很“没脑”的大声嚷道:“我们最美丽的女神这么能喝一个恶魔在一起?一定是有人迷惑了我们最最最最最美丽的女神……”没等她说完,就有一只拳头朝他的头打去。大家定眼一看,又是一阵尖叫声。
  晕倒的同学背后,青筋暴跳的初夏正紧握着拳头,她的身后仿佛正燃烧着雄雄烈火,准备将下一个多嘴的家伙撕毁!但是,当她看到男生并没有应为她的举动而停止喧闹时,她立马显得垂头丧气。
  “哎我果然还是有够失败的。”初夏沮丧地垂下了头。一旁的小箐见了,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之后,三乙班学生的嘈杂由于班主任的来临而静了下来。初夏的眼睛虽然一直看着黑板,但其实她的心,老早就飘到紫欣那儿去了。
  “嘻嘻,紫欣要和我坐……”初夏想了想,竟忍不住窃笑起来。但是,她却没注意到有一道寒光朝她射来。等粗枝大叶的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因为班主任那恐怖的“狮子吼”已经开口啦…...
  “陈初夏,上课给我专心一点!”
  然后,很自然而然的,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朝她扫来,她的脸“刷”的红了。
  “是!”初夏最怕的就是老师责骂她了。所以,当他一听到班主任的斥骂声时,她的背就马上立直了。
  结果,一项吊儿郎当的初夏就奇迹般的上了一堂专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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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嫩绿的叶,柔和的橙,天空的蓝,白云的纯白,令人着迷的浅紫,代表忧郁的灰,热情满满的红……
  “哇……”初夏吞了吞口水,“紫欣,这一些材料都是新的吔!你家好有钱哦!”
  “没有啦。这些东西都是我叔叔送给我的。”紫欣温柔地笑着,不知又迷倒了多少男生。
  “真不愧是我们班上的紫欣,用的用具都是最好的!”初夏说着,不仅看了看自己用了三年之久的颜料,那些材料在初夏的“巧手”下早就成了“古董”。
  紫欣顺着初夏的目光看去,不禁微微皱起里眉头。那些水彩,蜡笔,毛笔设么的都乱七八糟的放在一个透明的纸袋里。紫欣清楚地看到那些上色用的用具都是旧的,再加上出下不动的初夏不懂得保养它们,所以它们的样子都非常的“凄惨”。
  “初夏,要不,我借你我的颜料吧?”紫欣指了指自己的美术用具,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哦……你真是个好人啊!”初夏不禁欢呼。
  此时,二楼的美术室里,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的身边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较靠近他的是一个长发少女,是一个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的女子。另一个短发女生,正冒着冷汗,因为他们身后的一群男生正用一种火热的,恨不得要杀人的凶狠眼光瞪着她身旁那个正高谈阔论的少女——陈初夏!
  “初夏,你可以安静一点吗?”小箐戳了戳初夏的胳膊,冷汗还在不停地沁出其他的额头。
  “咦,为什么呢?”原本还在和紫欣说话的初夏把头转了过来,歪着头,不解的问。
  “因为……”小箐指了指身后的“花痴”男生们。
  初夏循着小箐所指的方向慢慢的转头,发出了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哦!”又继续说道:“老师来了。”
  “我不是说那个啦……”小箐瞥了门口一眼,看见正要进来门口的美术老师,叹了一口气心想初夏真是猪头一个,连她这个好友要表达的的意思都搞不懂。
  “起立,行李,老师早安”
  “好,同学们请坐下。”
  “谢谢老师”
  初夏的美术老师是一个有着一头波浪形卷发的女年轻老师,她的名字是李晓旋。
  片刻后,李老师开始吩咐学生们动手制作美术作品。由于其中一项是要用美工刀把一张卡片上特定的形状切下来,因此李老师特别叮嘱同学们要小心使用美工刀。
  “同学们,在使用美工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千万别弄伤别的同学知道吗?”
  “是……”回应李老师的是一声长长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好,那同学们就依照课本上的指示做好各自的作品。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老师我哦!”
  “是的,老师!”语音未落,初夏就拿起铅笔盒,想从里头翻找出一支铅笔,殊不知一旁的紫欣一直冷冷的看着她。
  “啊,找到了!”初夏高高举起铅笔,欢呼雀跃。与此同时,一旁的紫欣也在翻找着什么,但她与初夏不同的是,紫欣可是慢条斯理地行动,不像某人……但是,她到底在找些什么呢?
  初夏余韵未尽还在兴奋的同时,无意间用斜眼的余光看见紫欣的眼眸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她又说不上来。只能说,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有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突然,初夏睁大了双眼,隐隐的不安让她好想立刻逃离现场。可无论她多么想站起来,她的臀部就有如被强力胶黏在椅子上一样,动弹不得。等她终于离开原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了。一把锐利的美工刀朝她刺来。初夏避之不及,只能用手臂挡在身前。于是,她的手臂在那一刹那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众人的目光随着一把长长的尖叫声全都聚集在紫欣和初夏的身上。尖叫声是由紫欣发出的,但受伤的却是初夏。
  “初夏同学,你还好吗……”李老师的说话声回荡于耳边。初夏管不了那么多,还没等小箐问个清楚,她就冲出了教室。
  “喂,初夏你去哪里呀!”
  “保健室!”
  初夏匆匆答道,她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班上同学的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中,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紫欣,正盯着初夏离去的方向,用蟒蛇俯视兔子的眼神……                          



                                                                       第一章·完

夜痕·楔子



  朦胧间,女孩似乎听见了一个女人对她殷切的呼唤。
“晓雪……晓雪……
……妈妈?
女孩睁开惺忪睡眼,一张美丽的脸庞映入眼帘。
“妈妈?”
  女孩疑惑的声音里夹杂着如音符跳跃的欣喜。妈妈……真的回来了?
  唯恐眼前的人会消失不见,女孩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紧紧地抱着自己深深依恋爱着的母亲。
  “妈妈,别再丢下我了。我、我很想念你……”女孩啜泣着,泪水蜿蜒而下。
  “傻孩子……”女孩的母亲轻轻抚着她柔柔的发丝,喃喃念着。
  “妈妈……

  突然,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女孩身前的女人散发出来,女孩的母亲渐渐化为一颗颗闪亮的珠子,飞逝而去。而女孩四周的墙壁也开始出现裂痕,然后以非常快的速度崩坏、坍塌。
  “妈妈!”
  顾不上自身的安危,女孩只是自顾自地嘶喊。也许对她而言,这样子就可以把她那消失的母亲变回来也说不定?
  没有墙倒下的巨响,也没有女孩哭泣大喊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虚无。女孩开始抽泣,却始终听不到一丁点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烈的光打在女孩脸上,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当她再次张开眼时,刚刚的一切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的草地,绿茵茵的。
 
  这里,是哪里?
  女孩站在草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瓦蓝瓦蓝的苍穹,清新的空气,似曾相识的记忆。
  “喂,站住!你这个怪小孩!”
小孩喊叫的声音蓦地划破原来的宁静,女孩反射性地转过身,目睹了眼前这一幕:一群七、八岁的小孩追着一个瘦小的小女生,一边把小石子不停地往那个女生身上扔,手无寸铁的小女生只能不住地向前跑,她的眼眶里还噙着泪水。即使不是非常明显,可女孩还是看到了。
  女孩呆呆地站着,只能傻傻地望着前方,心中顿时没了主意。
  ……不就是她吗?
  “这里……”女孩喃喃念道间,抬起了僵硬的步伐,一步步朝小女生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她的故乡啊。
  两行泪水划过女该的脸颊,轻轻落下。
  女孩垂首,安静下来。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原本被其他小孩追赶的小女生已经不见了。女孩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走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有好几间小木屋交错坐落的村子。
  她来到其中一间。女孩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缓缓踏步入进屋子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孩细而慢地打量木屋里头的摆设和装潢,双手不由自主轻轻抚着那由木头造的墙。
  一阵哭泣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女孩颤抖了一下,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循着声音的来源,她来到房间门口。刚才的小女生正伏在一个坐在矮凳上女人的膝上。那是一个目光慈祥的妇人。岁月悄悄偷走了她的青春,留下那炯炯目光中深沉的沧桑。
  女孩定定站在门口。心,没来由地抽搐。
  房内的人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来人。女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而房里的人却像看不见她似的,仿佛她是个隐形人。
  女孩依旧看向前方。那个女人低着头,轻声安抚小女生。女孩看不见女人的表情,但想必一定是一脸的哀伤吧?
  那张柔情似海的美丽脸庞,那哀伤隐忍的表情,掀起女孩记忆中尚未结痂的伤口。
  她明明对自己说,要坚强……她不要见到母亲伤心的脸庞。母亲……应该只拥有幸福的微笑神情。悲伤……她怎么可以让母亲为她伤心?她明明对自己应允过的……可她自己为什么反悔了?
  当村里的小孩排斥唾弃她时,她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还是向母亲哭诉?
  她明明……她明明对自己说好不可以再让母亲为她担心的!
  为何……她是这么的软弱,那么的懦弱?
  为何……她不可以快一点长大?她好想快快长大,当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母亲时,母亲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悲伤?
“妈妈……”她最亲爱的母亲……她轻声呼唤,语气里夹杂令人心碎的悲恸。但是,女孩依旧孤独地站在那里。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看得见她。
  坐在矮凳上的女人温柔地抚着怀里女儿,“晓雪,你不要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微微抬起头来,那女人的焦距定格在远方,“那在深山修行的父亲也会保护你的。”
“不要去管别人说了什么。你只要记得,你是妈妈最爱的人,最可爱的女儿。就算天塌下来,妈妈也会帮你顶着。”
  妈妈会保护你……
  那声音不断萦绕于脑际。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起来。
  女孩的唇角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
  那是她的母亲哪。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女孩一个站不稳,跌坐地上,整个房子摇摇欲坠。随着大地的晃动,屋子里的东西开始掉落。女孩恐慌的望入房内,只见那女人正紧紧地抱着小女生,想保护她。
  是地震!
  屋外传来人们的尖叫声,女孩艰难地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忽然,女人与女孩中间的地上裂开一条大隙缝,不断吞噬地上的一切。女人放开怀里的孩子,匍匐着从角落拉出一个外形古怪的大箱子。那箱子大得足以装下一个成人,外头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浮雕。女人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箱子。箱子里头尽是一种半凝固海蓝色的物体。
  小女生恐慌的注视着女人,后者在女生的额头亲了一下,“晓雪,妈妈爱你。”她抱起女生,把她放入箱子里。箱里那些蓝色的物体在小女生体重的施压下微微凹了进去,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女人阖上箱子悲伤地微笑。
  “妈妈!”
  小女生的喊叫声中,女孩嘶喊起来。
  女人转过身,面对女孩。一阵巨响中,女人从女孩的视线里消失了。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四周不断往下陷,只有她安然地站在原地。
  女孩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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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猛地张开双眼。
  寂寥的夜里,只有虫而的鸣叫声。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双手来遮住脸庞。
  止不住的泪水,只能任它流下。
  过了好久,女孩才停止哭泣,她抬起头,仰望那遥远的夜空。
  “从今天,912日起,我的名字,叫作陈初夏。”
  而那些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  楔子· 完 *
                                                                                                                           

2012年11月15日星期四

喵喵·世界的异类









呜呜~喵喵来也~
哈哈~

喵喵的世界




 可爱的世界有可爱的人儿......

《异·梦》


  我又回到了这里。
  郁葱的树木,瓦蓝的苍穹,小鸟儿撒下一窜窜的天籁,平添了几分生气。双脚踩在肥沃的土地上,远处的绿地丰富了我的视线。轻轻吸入一口气,便感到满腔的清新。
  我又来到了这里。
  阳光洒落大地,光线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打在我的脚上。抖一抖脚丫子,暖暖的,土屑又回到了它们的家乡——大地。一丝和风轻掠过,树荫下,我享受着这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前方的道路迤逦不平,却荡漾着城市里永远都不会有的幽静,和数不清的欢乐。我彳亍在小路上,静静地,缓缓地。放慢脚步,享受这里的每一个细节;轻声呼吸,细细聆听这里的每一首曲子。用你的心去感受,你会喜欢上它们。你会发现,温柔的的微笑会从你的嘴角漾出来——你会爱上这里的一切。
  别过去。
  我陡然停下脚步,踟蹰不前。有一把细细的声音从我的心底升起。焦急,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在动荡。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发现四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静得像死一般。我有点慌,心律变得好快。抬起脚,我在不安中踽踽独行。
  快回来,拜托。
  这一次,我猛地转过了头,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我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努力寻找这把声音的主人。难不成,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个人?  我紧紧地抿着嘴,攥紧拳头,努力地扫视眼前的每一个旮旯儿。参天的大树耸立在我面前不远处,他们挡住了我的视线。也许那个不知名的人就躲在大树后头。不,也也许对方根本就不是人。在这艳阳高照的时候,我竟感到一阵的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还很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我来到这里的次数就越多。一转眼,好多年就晃过去了,我似乎明白了某些东西。小时候,不管我如何乱奔乱跳,在这里随意追逐,都没谁会阻止我。当我渐渐长大,我变得文静了些。我不再如一个狂野的孩子般努力地在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痕迹;我变得乖了一些,就如那些大人所期许的,静静漫步,或是轻轻踱步。
  这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沉默宛如饱满而晶莹的水珠,落在平静的湖面,立刻掀起一阵的涟漪,水圈显现,直向外散开。
  沉默。
  弥漫。
  树木阴翳,鸟儿的啁啾声萦绕,如烟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却还是可以深切地感受得到它的存在。这里明明生气盎然,但紧绷的感觉却如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攀上我的背后,啃噬我脆弱的神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滋长发芽,在黑暗中讥笑我的懦弱。
  草丛间突然有了动静,我紧握着双拳,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条洁白的小腿缓缓从草丛后跨了出来。接着是身体,头、还有其他的三条腿。它傲然站立在我的视野中,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它的毛发白得就像冬天的雪花,白皑皑的,周围甚至还微微泛着点点白光。那红得发亮,如宝石一般的眼珠闪灼着笃定的、坚定的神情。它直勾勾地望着我,我们四目交接,那火红火红的眼珠子仿佛可以看穿我的心底,把我心底的一切摊铺在它面前,赤裸裸地,一目了然。
  这是一只先天患有白化病的雌性狐狸。即便如此,它并没有向命运低头。它伫立着,眼里荡着不可磨灭的坚定。它是如此的高贵,典雅、淡定。它就像传说中的神兽,神圣而不可亵渎。
  沙沙,沙沙,几片枯叶落地。两只可爱的小狐狸随之现身了。它们开心地在母亲——我面前这只狐狸身边打转,却对它们面前的我没有露出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恐惧。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就好似它们老早就知道我了一样,对于我的存在一点戒备都没有。小狐狸们毛发的颜色清一色都是圣洁的白。仔细一看,你会发现它们的双眼也如它们的母亲一样,红得像一颗上好的宝石。 
  狐狸母亲一瞧见自己的孩子,就变得十分温柔,不时舔舐孩子的毛发。有一种我无法陈述的情感在我心里蔓延,我突然忆起家里的老母亲。无数的皱纹在岁月的流逝中攀上她的每一寸肌肤,深深刻画在她皮肤的细胞里。我多久没回家了?你多久没回家了?母亲大概常常对着家里的老照片喃喃细语吧,但多少的絮聒都唤不回离乡背井的孩子。她那长满茧的双手不时轻轻抚摸照片里的永恒。老家那唯一的全家福永远都不会落下尘埃,相反的只有母亲的温柔、思念。我心疼,为母亲,为失职的自己。
  我想起了远在家乡的母亲,哪位脸上总是漾着微笑,总是不辞劳苦的母亲。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狐狸们已经正正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些什么。我向前迈进一步,他们便朝一个方向走去。狐狸们的母亲领在前头,两只小狐狸则跟在她身后。我踌躇着,趑趄不前,但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我,让我跟着它们。
  来吧,孩子。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的话,就跟着来吧。
  为首的雌狐狸蓦地回首,看了我一眼。在那么一瞬间,我竟有种错觉,那圆圆红红的眸子里头,尽写满了悲怆。
  我愕然,却又没说什么。脚步匆匆,跟了上去。


  悄悄地,天暗了下来,苍穹如墨,挂着一轮旖旎的月。
  当我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空气中俨然充斥着一种叫我感到恶心的味道。
  贪婪的臭味。
  眼前明明是一片广袤的地,却不见一棵完整的树。不,树早就死了。在这一片泥土上,我再也寻不着一丝生气。就像有一把手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一般,我突然觉得,我也快死了。和曾经的大树一同死去,在人们画满狰狞,贪婪的脸孔下死去。我仿佛听见了失去栖息地的动物们,还有欲望的葬品——树的悲鸣声,悲恸得叫人心碎。
 这里也曾经生着一大片数量庞大的树木,动物在这里嬉戏。树林屹立在原地,高得就好像真的可以撑起天空。但是,人类却开着一辆辆的机器,斩开树的腰,削开它们的皮肤,不顾它们无声的嘶喊,仅仅用上几秒,一棵棵的生命便被削夺了。
  原本生气盎然的地方被人们蹂躏,只为了人类心中强盛的欲望。
  这里真的是我常常来到的,我心中的乐园吗?
  猛地,我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但双手却掩不去人们曾犯下的恶行。这些罪行是无论花多少钱都荡涤不去的,为什么人们总是无法明白?
  自责和内疚交错折磨我的心灵。这是我应该承受的,为人类,为自己的族群。

“唔
  狐狸们转过头来,顶着一双火红的眼珠瞧着我。它们耸拉着耳朵,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埋首于膝间,泪水终于蜿蜒而下。
  这天,我崩溃了。


  天完全暗了下来,我看不见前方的路,也不想去面对这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到我的耳边。我抬头,视线正好对上狐狸母亲那温柔似海的眼神。它靠了过来,似乎想安慰我。我的眼底氤氲着一层雾气,泪水再次涔涔流下。
  悄悄地,悄悄地,小雨哗啦哗啦地降临到大地,滋润大地,也抚慰了受伤的大地。又渐渐的,天下起了瓢泼瓦罐的大雨。
 

  狐狸母亲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唤醒了我,也唤回了小狐狸们。雨粗暴地打在我身上,却没有减轻我内心的痛楚。
  它们终于也要离开我了吗?
  狐狸母亲背对着我,领着她那早已湿透的孩子们渐渐走远。临行前,它凝视着我,火红火红的眸子真的如一颗熠熠发亮的宝石。它是在向我告别吧?
  在我的目送下,白得耀眼的狐狸们终于隐没在黑暗中。我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缘起,缘灭。真的就这么简单么?
  我仰首望向远方,但我的视线一片模糊,除了树根,还是树根……
  我再次埋首于膝间。真希望这只是个恶梦。只要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完好如初……
  但,可以么?
  我就坐在原地,直到枪声响起。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但我却动不了身,无法理解的,就如同一尊雕像,只能在无尽的等待中徘徊。
  是谁?是谁开枪?有没有谁受伤了?那纯洁的狐狸又回到它们原本的地方了吗?为什么人类总是那么执迷不悟?!
  绝望。
  蔓延。
  雨水掺杂着泥土,泥水翻腾、滚动看,如猛兽一般咆哮着,似在发泄着对人类的不满。没有了的阻扰,它汹涌澎湃,似在大笑,笑人们的无知、笑人们的愚昧。
  在泥海把我扑倒的那一瞬间,我宛如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渊薮。我的世界从此没了希望,只有邪恶与黑暗讥笑着我,然后慢慢地啃食我的躯体,乃至我的心灵……我从此化为齑粉,看不见、寻不着。
 

  这里是哪里?
  白色的天花板,晨曦轻洒下的粉墙……
  我还是我,世界没有因为我的惊醒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仰首,母亲和蔼又温柔的相片映入眼帘。就在我房里的某个旮旯儿,一张狐皮轻轻摆在那儿。
  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到了,是时候上班了。今天还得批准一项砍伐树木的申请呢……
  砍树?
  我愣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啥都想不到。
  闭上双眼,细细回想:一双火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眼中荡着我无法理解的惆怅、坚定。
  这时,我擦了擦眼角,发现那里有着涩涩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