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12日星期五

《缓缓》第二章——管家


蔚蓝的天空挂着一轮艳阳。然而,符家这个时候不但没有盛夏时的酷热,反而是寒冷得不像话。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来自符家公认最麻烦的人物但也是最被宠爱的大孩子——符茉尹。
管迦僵直了背。
该死的。他怎么就不停董事长的劝谏呢?董事长不就说了嘛,这符家有一位冷冰冰的公主大人。
嗯,董事长是带着戏谑的笑对他说这番话的。
不过,照管迦看来,眼前的少年应该称之为“王子”才对啊。
不过,也就因为这位冰王子,可能淼就有救了啊。
管迦礼貌性地微笑,眼睛在眼前不断散发出寒冷气息的人儿身上扫描一遍。
这个女孩有着还算苗条的身材,皮肤不会太白,是肉色的。女孩的穿着有些偏向男孩的服装,没有上妆、没有打扮,就连耳环而没有戴上。而她的脸颊比消瘦的瓜子脸稍微有肉一些。女孩有着尖锐的眼神,身上飘逸着令她看起来与其他人非常不同的地方。那是一种娇弱却凌厉的气势,很难让人忽视。整体看起来,是偏向青春有活力的少年。
青春有活力…….
呃,除了一个地方。
管迦转过头,看见了一棵被晶莹的薄冰所包住的植物,而那植物就近在咫尺。嗯,就在自己脚边。
好美的植物。
开什么玩笑。
这是预谋吗?怎么感觉上自己差一点就要成为某宗谋杀案的被害者呢?
管迦依旧微笑。
管迦有一句名言:微笑是最好的武器,无论对朋友还是敌人。
哦,他记得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符茉尹。茉尹茉尹,念起来还挺好听的,只是那人看起来有一点过度的冰冷而已。
管迦的视线对上茉尹的。
啊,好冷。
管迦打了个哆嗦。
真的,好冷好冷。
管迦发现眼前的少女正用非常寒冷的眼神看向他。
管迦快要泪崩了。
啊~多么美丽的少女啊,再加上那冷得叫人不敢直视的眼神,周身又散发着那么寒冷的气息,就像在大热天喝上一杯冷饮,但更像在酷热难耐的夏天吃上一口冰刨。
妈妈咪呀~太完美了!
多么像一尊圣洁的、不可亵渎的女神哪!
他的女神,淼的女神,就在他的眼前。不、不,是王子大人啊!
就在管迦已经快要自我陶醉到将近失态时,一把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某人的幻想。

“先生。”

管迦瞬间僵硬、石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他竟然在王子大人的面前失态了吗!
等等,王子大人说话了啊——
啊~多么婉约动听的声音啊!虽然是冷了一点儿,可、可是…….
可是那是多么地振动人心啊!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这个时候,管迦的心已经飞呀飞的,飞到了茉尹的身边。管迦巴不得可以天天蹭在眼前少年的身边
虽然,茉尹是一百个不愿意,巴不得把他扫出千里之外的。


茉尹握紧了一边的拳头。
眼前这个少年让茉尹有一种冲动,她好想把他打扁,真的。
眼前的少年有着非常洁白的肤色,金黄色的丝发。少年留着稍长的刘海,而它们都趋向同一个方向。他有着一条短短的马尾,它被少年整齐地束在后头。少年穿着一套制服,是蓝色的胸口处绣着布雅中学的校徽。
一眼看上去,其实少年还算是个玉树临风的人儿。只不过…….
老娘好不容易在二十七分钟之内搞定所有的事情又多不容易你知道吗!二十七分钟啊!老娘的老娘一张纸就打发了老娘来打发你啊!
天杀的!
你竟然介意那一分钟又零一秒!
茉尹真的非常恼怒,可是对方可是客人,而且是新学校的学生。虽然茉尹不介意自己得罪对方,可是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了可是会很失望的。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抱在一起,好像还长不大的孩的子哭成一团。到时他们非常可能还会哀嚎:“可怜的我们……”,“人老了果然就不中用了~”,“我不想活了,丢脸都丢到家了!”等等、等等。而它们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培养出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儿。
茉尹在心里无限地叹气,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爸妈呢?
茉尹回过神来,发现还站在门外的某人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含情脉脉?
冷静冷静冷静。
茉尹再次看了来人一眼。
少年的衣着非常整齐,洁净得几乎要散散发亮了,和少年闪着爱心的明亮双眼非常合衬。
为、为什么一个男孩子要弄到这样啊?男孩子不是应该活力满满爱打篮球爱骑自行车爱跑步爱玩的吗?
冷静冷静冷静。
茉尹极尽压抑自己的情绪。
于是,茉尹周遭的温度又继续往下坠落了。
等等。现在应该先邀请人家进门吧?让客人站在外头那么久,让爸妈知道了可是会挨骂的。
冷静冷静冷静。

茉尹压抑的最终结果,就是寒如冰的语气。
不过,那个,似乎称呼也是一道难题啊。
少年?男孩?站在门口发花痴的家伙?
“先生。”茉尹冷冷地开口。
“是。”对方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让茉尹一阵反感。
“请问什么事情。”面对想让自己海扁的家伙,茉尹不想笑,于是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她不想强颜欢笑,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恶心的男生。
茉尹发现少年的双眼发亮了。
糟糕。
难道她做错什么了吗?呃,她刚刚除了语气是坏了一点外应该没什么了吧?
少年将双手置放到身后,非常斯文得体。
“我的是管迦。来自布雅中学,是淼兼元素总会的秘书。”
管、管家?
好呗,我认了。还真是非常像啊。
就连一分钟零一秒也要计较的管家,真是让人青筋暴跳哪。
茉尹瞪着眼前的少年,“请进。”
少年轻轻点头,来到了大厅。
五分钟后。
管迦挺直背,端正地坐在茉尹面前的沙发上。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玻璃桌,上面放着两杯用玻璃杯子装着的冰橙汁。茉尹就坐在他的对面,左腿交叠放在右腿上,神态自然地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橙汁。
嗯,该说什么呢?
茉尹注视着杯子里的饮料,酝酿着遣词用句。
寒冷的气息继续自茉尹身上释放出来,杯子上已经铺上一层水气了。
灯光打在茉尹的脸上,让茉尹因为垂首深思而显得帅气的脸庞留下一尘阴影。
半晌,茉尹把杯子放回桌上,定眼看向面前的少年。
“我是符茉尹。”
少年缓缓颔首,微弯的嘴角上扬得极为优雅。
“我知道,因为我今天就是为你而来的。”
茉尹僵了一下,但却没被少年发现。只不过她那看似冷酷的神情,似乎又俘虏了某人的心。
少年从衣服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置放在桌上,轻轻推向茉尹,“我姓管,名迦。”
茉尹拾起卡片,端详起来。
那是一张蓝色的名卡,背景参杂着许多颜色深浅不一的海波。上头印着少年的名字,再来有学校名字、社团名字,卡片主人的就职职位以及联络方式。
名卡的设计精简而华丽,四周印有不少烫金的花纹。
只是,茉尹现在才知道对方真正的名字。
管迦。
管迦管家管迦管家。
……
如果有那么一天,有人告诉她眼前的少年有个代号叫“管家”的话,那么她符茉尹一定会拍案赞同的啊。
“对了,”管迦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你知道世界异能者协会吧?”
茉尹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这是世界级的一个团体,专门处理异能者的事情。所谓的异能者,就是拥有特别、普通人没有的能力的人。世界异能协会除了管理世界上所有异能者的行为外,也策划了许多活动,但是主要还是以维持世界和平,避免异能者在麻瓜的社会搞出问题或引起恐慌为他们的目的。
“那个,”管迦踌躇了一下,决定托盘而出,“他们给了我一个代号,就叫‘管家’。嗯,你知道的,就是一种职业的名字。”
茉尹无语问苍天。
你知道的,茉尹其实是一个信守承诺的让人。但是由于有客人在场,形象嘛,这种东西对于可是非常重要的。
茉尹其实好想豪气万迈地站起来拍案叫绝,来个华丽丽的大吼:“好!”
啊,世界异能者协会真是太大神了。先不管要得到世界异能者协会所赐予的代号有多艰难,什么上山刀下油锅的,但是“管迦”能拥有“管家”这个代号……
这可能是凑巧吗!
开玩笑的。其实要得到世界异能者协会的认同进而被赐予代号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要不为什么全世界几万个异能者里有能力得到协会所给于代号的人就有两百一十四位呢?
想得到全世界异能者都认同的代号,其实说难不难,但是说容易……似乎又不是那个样子的。
首先,只需要在某个异能领域拥有超乎他人的能力。看,还算容易呗?就算是异能痴,只要拥有异能并且加上后天几乎把内脏呕出来的毅力和心血这一阶段基本上还是可以达到的。久而久之还可以和医院的大夫成为谈病的好朋友,和如雪的病房建立良好关系,因为医院就是咱们的第二个家。有一些异能者在阎罗王那儿踱步踱太久迟迟才回来还因此和医院里冤死的幽灵成为朋友,闲闲没事做时还可以探听隔壁是不是也有同病相怜的可怜虫。虽然大多数而言因为异能者数量稀少而很少会有成功的案例,不过倒是有几个异能者因此练成另一门绝技——从此以后可以看见别人瞧不见的,事实上只要不是厉鬼大家都还是可以接受的。
世界异能者协会自成立以来就人才济济,因此长老人数也就多了那么一点。世界上有上万个异能者,而长老级的的异能者人数是二十个。想得到“代号”,就必须得到超过一半或以上的长老的认同。
世界上异能者虽然不少,可是真正能把自己的阶级锻炼到出神入化的又有几个?能接任世界异能者协会长老一职的异能者多半都是已到达异能能力巅峰的高手。想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所承认,那么另一个人的能力不就要非常高强,乃至让已到达高峰的人都为之臣服吗?
据说这长老团中人个个性格与脾气都非常古怪独特,每个人的专长也都有所不同,除了想送死的异能者外,大家见到这二十个人的其中一人都会自动闪开,而且闪得越远越好。异能者之间由于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差异,因此很少会有齐心协力一起办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节骨上大家却是非常少见的有默契,就连一些平时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的异能帮派在发现长老的出现后就会马上闪人,什么恩恩怨怨的就先抛到后脑去了。但是有点不幸的是,其中有几个异能者就因为不甘心而落得惨败的下场。传闻中,位于北极某个地区,在其中一位长老旅行经过后当地的异能者发现了一个全身被烈火燃烧的壮汉,这人被发现时不但没死,而且活力满满。他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岸上鱼儿一样在冰地上辗转来去,痛苦的呻吟声响彻整个冰原。
当地的异能者想尽办法拯救这个壮汉,水也泼过了,冰系异能者救也救过了,但是那壮汉身上的火焰就是怎么都无法消灭。异能者上前触碰大汉,却惊觉自己根本不会被那火所伤,而且根本感觉不到火焰的存在,就像是幻觉一样。
最后,就在大家都无计可施,壮汉终于绝望呐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服了!我再也不会冒犯任何一个长老啦!”
然后?
然后,就像之前啥都没发生过一样,壮汉身上的火焰“滋”一声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跟长老团做对。
哼哼,想让这样的十个接近非人的长老承认一个普通的异能者的异能能力,容易么?
开什么玩笑!
而且,代号还是“管家”这种东西!
不过,在外人面前,茉尹脸上的工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茉尹抬头,淡淡的微笑,对上对方的视线,“真是恭喜你了,异能能力能获得他人的认同,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粉红染上管迦的双颊,茉尹没注意到,她静静地看着他,却没听见来自对方低低的吸气声。
茉尹两手交握,轻轻呵着气。
真冷哪。

管迦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好可爱、好帅气。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啊?不不,世界就是有了眼前的人才会更加有趣不是吗?
管迦笑笑,露出到位好看的弧度,“不、不,倘若你可以加入我们那才是可喜可贺。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加入我们的学会,你知道的。”
茉尹眨眨眼,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于淼这个学会,虽然茉尹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对于管迦的说法,她却是半信半疑。
管迦从空气中抽出一张纸,摆在茉尹面前,“这是我们学会的入会申请表格。但是呢,你可以放心,因为推荐人与见证人我们会帮你找到合适的人选。”
茉尹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糟糕,怎么什么都和推荐人有关呢?不过,管迦所说的倒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要看到莫名其妙的情景了。拜托,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好。
“对了,你可以考虑看看到布雅的宿舍留宿。”
茉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的意思是,以后都住在学校。就大多数而言,布雅的学生住在学校会比较方便。”
可是……
“其实住在布雅是挺好的,布雅的宿舍还是不小的,两个人同住一间房间也不会觉得窄小。再加上身为淼的会员的关系,几乎都没什么学生会和你争宿舍哦。”
“那个……
“而且你还可以选择舍友。”
茉尹看着眼前明明很着急却还是一直保持绅士风范的管迦,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说,管迦。”
管迦凝神起来,“是。”
“其实你知道一件事吗?”
“啊?”
茉尹食指与食指对碰,似乎有些难堪,但是她的表情依旧冷酷“我家离布雅中学500米都不到。”
大约500米的距离而已,需要夸张到去住宿舍吗?她符茉尹可不是那么懒惰的小姐家啊。
管迦笑起来依旧优雅,“我知道,但是住宿往往可以给你带来很多好处哦。”
茉尹挑眉。
看不出。
管迦摊开手,“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快做决定,你可以先不接受,但是不要拒绝,你知道的。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茉尹端详眼前的表格,沉默不语。
开什么玩笑。她符茉尹从小到现在还没尝试过到学校的宿舍住宿,更何况她那爱女心切的爸妈真的会让她去吗?到时候,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有什么反应。
茉尹的脑海里迅速弹出爸妈两人相拥哭号的画面。
“啊~茉茉不要妈妈啦!”“尹尹讨厌爸爸了吗,为什么要离开我~”“咱们家女儿终于长大成人到了离家的时候了吗~”
等等,怎么好像越想越严重呢?
更何况,他们家离布雅中学五百米不到啊!虽然听起来到学校宿舍住是很不错,可是宿舍这种东西是这样用的吗?
茉尹往前看去,对上了管迦的视线。
管迦原本像是想说什么,但却突然转过头,望向离他不远的门口处,“啊,他就在附近。”
他?谁?
发现自己的失礼,管迦连忙转回头来,抱歉的笑笑,“你知道的,就我们淼的副主席。”
茉尹很想回话:很抱歉,我不知道。
她为什么会知道淼这个学会的内部高层是谁啊?好吧,除了眼前烦人的秘书先生。
茉尹礼貌的笑笑。好呗,你以礼相待,我就以礼相待。你笑?那我就只有笑的份咯。
管迦优雅的勾起嘴角,用食指点了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知道的,我们亲爱的副主席大人就在外面哦。”
好恶心。而且,为什么名字那么长啊?
还有,我怎么知道啊?
茉尹自认待客不薄,尽管感到不满,但还是彬彬有礼地笑了一下,“你们的副主席?”
“是啊,我们的副主席——燕弈可是个非常好的人呢。”管迦俏皮一笑,像个看见糖果的小孩眼睛闪闪发亮,两手夸张的比划着“他啊,常常被女孩子包围哦。因为他不但长得帅,虽然我也很帅但是他那是不同于我的帅啦。玉树临风、鹤立鸡群什么的都是最常用在他身上的字。还有,他成绩又好,而且还是……
管迦停下了自己嘴巴和手上的动作。
他看见……他看见……某人终于真正地笑了。那人儿用一只握拳状的手掩着嘴,乐开怀的咯咯笑着。
他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静止,真的,好想。虽然他知道茉尹并不是因为他很优秀才露出久违的微笑的,但是……
但是,能让他的王子笑得那么开心,就算事实上是在讥笑他,管迦却也心满意足了。
她此刻的神情,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他不知道茉尹是怎么看他的,可是对现在的他而言,他,喜欢她就好了。就算她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只要他还能待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就好了。
如果以后也可以这样就好了……

茉尹愣住了。
呃,她刚刚在干什么?
她竟然失礼了!就在客人面前!而且还是在新学校的学会高层人物面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颜面无存了是什么!
那人现在就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办?来个终极旋转踢让他瞬间失忆吗?等等,那太粗暴了吧?还是来个哇哈哈哈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符茉尹你白痴吗!
你知道什么叫做形象吧?形象啊!咱们亲爱的茉茉可是非常注重形象这种东西的,尤其是在客人面前。虽然眼前这位客人唠叨、烦人、优雅得让人感到厌恶、而且似乎还有某句很想让人反驳的口头禅…….但是,我们亲爱的茉茉还是非常好的。
茉尹就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不徐不缓的把手放下,寒冷的气息一下子又笼罩了符家大厅。她看着管迦,语气不再那么冷漠,“嗯?你怎么知道的?”
管迦搓了搓手掌,呵了一口气,想去驱走寒冷,但却没什么作用,“因为我们是同一个学会的嘛,所以我们都可以用心灵来沟通啊。”
对对,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所以你认为所有人都能明白你所说的东西吗?至少,我是明白的?
茉尹笑笑。
不好意思了,我听不懂不了解无法理解——
天杀的。

笑容。
茉尹暗暗提醒自己。
为了阻止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茉尹微垂着头,视线落在眼前色泽鲜明而橙汁上。
好像把他变成冰雕,非常、十分、巴不得——
“为什么呢?”她再次看着管迦,慢慢地问。这一次,她的语气变得稍稍不同,有点阴暗,带着不易察觉的戾气。

管迦咽下一口涎液,笑得如花灿烂。
他勉强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笑——
呃,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什么?
就管迦看来,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风度翩翩的王子殿下……
是脸上挂着阴暗微笑的黑暗大魔王啊——
对不起王子殿下,我错了,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
管迦好像这样呐喊。不过事实上,他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哀呼。
管迦用衣角抹去事实上已经成冰的汗水,神经线因为某人的刺激而变得异常活跃,就像突然顿悟的修仙者,管迦终于领悟到了——
这是王子殿下“另类”的请教方式啊!
管迦几乎痛哭凄凌。啊,真是傲娇可爱的王子殿下啊!
管迦悄悄在一边抹一把实际上不存在的泪水,回过头来又恢复了千万击都打不败的优雅神态。
管迦报以微笑,“是这样的,燕弈,也就是我们学会的副主席,他除了是元素系能力者外,也拥有另一种能力。”
茉尹继续用相同的目光盯着他,不语。
管迦正襟危坐,深呼一口气以平息自己絮乱的情绪。
“燕弈的能力就是可以让特定的人在不开口的情况下和他沟通,我们成这种能力为‘心灵沟通’。这一种能力可以是单方面的,也可以是双方面的。”

茉尹专心地听着,点了点头。
类似“魔音穿耳”的能力吗?

大厅里的压迫力渐渐褪去,管迦悄悄松了一口气。
今天可以走出这道大门了。
“就是这样。虽然这种能力可以为我们带来非常大的方便,但是使用的时候却也十分耗费心力。只有真正有实力的能力者才能应用自如。正因为如此,燕弈只会把这种能力传授给淼的活跃分子。但是就算是被传授者,我们也只能和拥有这种能力的能力者心灵沟通,而不能把这种能力再次传授给别人。”

茉尹再次点头。
嗯,终于明白了。

“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先告一段落。下个星期一请来我们学校上课,届时布雅会有负责的学生会带你认识我们的学校。”
管迦站了起来,“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茉尹也站了起来,“嗯,谢谢你了。”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和管迦一起来到门口。
来到门外,管迦微微鞠了个躬,露出一贯的微笑,“打扰了,谢谢你的招待。”
茉尹低头颔首,几乎是面无表情,“不用客气,再见。”

管迦离开符家,一转身,一个接近魁梧的身形就挡在他的面前,他看着眼前的人,嘴角上扬。
这时,还没完全关上门的茉尹的视线停格在自家门前不远处……和管迦一样。
那是一个拥有健康身型的少年,穿着和管迦一样的服装。但他与管迦不同,因为他仿佛就是太阳,她无法忽视从他身上散发的阳光气息。他那头白中带着浅蓝的头发吸引着周遭每一个人的目光,无法忽视、无法不为之动容。
茉尹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地望着少年。
少年看到管迦,举起手,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阳光般温暖的气息,“嘿,管迦。”
少年稍稍抬头,视线停留在管迦身后不远处一个少女身上。

此时,茉尹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的双颊渐渐染上粉红,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 ……
这、这是……

少年往前踏出一步、一步,直到他来到茉尹面前。
古人言:久未见莲花,????而他,今天就遇见了一朵含冰的荷花。她是那样的寒冷,却是那么的高雅。他还没有开口,她就往前走来了。
太阳遇上冬天,迎接而来的不就是春天么?
他的春天,才正要来临;她的冷漠,将为而他含苞待放。

她的眼里闪烁着他无法形容的情愫,往他这里走来。
她伸出手。

他的身边围绕着很多女子,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她不同。
她不同于她们。
她是那样的吸引着他,深深地,叫他无法自拔。

他伸出手。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伸出双手。

他伸出手。

她伸出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没能握到她的手。

“我喜欢你。”
茉尹握着一个戴着洁白无霜面具的小女孩的双手,眼里闪烁着无法言语的欣喜,这样说着。
已经好久,茉尹没有成功克制住自己身上的寒气。但是这一次,她成功了。
已经好久,她没感受到久违炽热了。

少年看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少女一个女孩,已经瞬间石化了。
话说,他也好久没有这种想要捶心肝的心情了。  【管家·完】